余平
我的家乡在古老的关中平原,这里自古灌溉发达,盛产小麦、棉花等农作物,被誉为“金城千里,天府之国”。每年六、七月是家乡小麦成熟的季节,这个时候漫山遍野金灿灿、黄澄澄的一片,麦浪滚滚,麦香飘飘。麦熟季节庄稼地里缺劳动力,于是就有人成群结队走乡到户,替人收割麦子,久而久之就有了专门以此为职业的人,这就叫做“麦客”。
记得我读初中的时候云南看癫痫病的医院哪家好父亲就当上了麦客,每年夏收是父亲很辛劳的时候。有一年夏天,由于学校校舍亟待修缮,我们提前放暑假了,我缠着父亲要一起去“赶麦场”,父亲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只好答应了。
天刚蒙蒙亮父亲就起床了,他先在院子里磨镰刀,哧啦、哧啦的磨刀声在寂静的拂晓格外响亮。父亲磨好镰刀,扛起扁担,带上装有烙饼的干粮袋,然后就拉着我上路了。到了周边乡村,总有三五成群的麦客聚拢在一个的地方等着被人雇用。夏收时缺人手,父亲一看就是干活的好手,很快就能找到雇主。雇主把我们带到麦田里,双方谈好价格,父亲就开始工作了。他拱着腰,镰刀飞快地挥舞着,麦杆被割断时发出劈劈啪啪的响声,单调而枯燥。父亲收割着沉甸甸的麦穗,头顶是热辣辣的太阳,脚踩着癫痫医院那家好的是滚烫烫的土地,干癫痫病的早期症状怎么治啊硬的麦秸和针尖般的麦芒会把人扎得生疼,可父亲却毫不在乎。镰刀挥舞着父亲的希望,夏收是父亲一年中收入很“丰厚”的时节,他的汗水能让我们这个原本拮据的家庭接下来的日子宽裕点,我九月开学后能在学校生活得体面点。
初次割麦我不得要领,动作蜗牛一样迟缓。太阳炙烤着大地,炙烤着成熟的小麦,也炙烤着收割小麦的人。不一会我的小腿、胳膊就被麦芒扎得火辣辣般疼,嗓子也开始冒烟,可是我不能停下手里的活,如果把活拖到中午,麦子就会炸籽,雇主就没有好脸色,会扣工钱,所以再累再苦也得坚持。
不大的功夫我就被父亲甩在了后头,父亲看我还没有跟进,又回过头帮着我割,期间我们没有说一句话。在烈日下父亲头上些许的白发白得刺眼,由于长期弯腰割麦子,父亲的身板竟有些佝偻,原来在我心目中永远不会老的父亲也会苍老,不知怎么,我的眼泪流了下来。父亲用一个上午就割完了二亩地的麦子,然后父亲一担担的将割到的麦子挑回了场院,跟雇主结算完工钱,他拿出母亲做的烙饼,我们就着大葱,美美地吃着。
那年夏季我随父亲割麦子,走遍了五里八乡,有时候甚至风餐露宿,吃了不少苦。后来我意识丧失如何鉴别诊断转入了县城的高中,鉴于学习压力,父亲再也没有带我出去当麦客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久居城市的我再也闻不到麦地里醉人的麦香,看不到夏天里沉甸甸的的麦穗轻轻地招摇,而那年当麦客的经历却永远镌刻在我的心里,成了我的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它让我记住了在烈日下麦田里一个父亲操劳的身影,它让我感知了“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的真正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