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恋·周年庆】今夜停电 _1

突然停电。迅捷，果断，迅雷不及掩耳。没有任何征兆，刚才还在迅猛飞奔的电扇停了，刚才还是光明豁亮的屋里漆黑一团，只有从窗户传来一丝灰不溜秋的光亮。屋里顿时闷热异常，汗不由自主地出来了。持续高温，中午差不多40度高温，家里是不能待了。孙子*一个走出家门。接着是儿子和媳妇，我与妻是第三批。停电后的路也昏暗，街道也昏暗。人们都纷纷走出家门，蹦蹦跳跳的小孩，摇着蒲扇的爷爷奶奶，骑摩托车的载着一家三口。
　　 我想往菜市场方向走，那里人流熙熙攘攘，如同车站。转身往宿松商城走，同样到处是人。我来到五交化路口。这里平时东南西北风都有，很多人坐在地板砖上享受着悠悠的自然风。散步时我与妻喜欢来这里坐一会。看红灯闪烁，所有车辆都嘎然而止；看绿灯闪烁，汽车，摩托车，都争先恐后往前走，很是惬意，比看电视还过瘾。人听王法草听风，“红灯停，绿灯行”。不过，也有打擦边球的女人。
　　 五交化门前停着一辆农用电瓶车，一个黑黑的50岁左右的女人，每天7点钟左右都准时来这里卖西瓜。喇叭里不停地吆喝着“卖许岭的西瓜呀！梨子便宜卖，10块钱6斤！”仁里街出口处有一个太阳棚，一块厚木的板上堆放着葡萄，棚底下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孩子，胖胖的，黑黑的，喇叭里是他略带童音的买卖吆喝——“正宗金坝的葡萄，10块钱一斤，便宜卖呀！”路过这里时我都对这跟非洲人肤色差不多的孩子投去钦佩的一瞥——正是念初中的年纪，为生活所迫出来谋生，这孩子将来一定有出息！租住仁里街的算命老乡的老婆也是这里的常客。这位身长不过一米左右的女人，说话口齿不清，却喜欢自个儿说话。说她给人打工，老板不给饭吃，一天只给5元钱的工资。说他丈夫骂她。说她有钱，晚上算命的丈夫把好多钱给她。这时，五交化大楼门前的人越来越多，有的席地而坐，有的带着马儿有备而来，有的则干脆站着。这里也没有风。我没有停留，接着往超市走。超市里的几个座椅早有人捷足先登，还有很多人站着，而且站的地方都显得拥挤，已经人满为患。
　　 到哪里去呢？我没有目的地往回走。走到孚玉派出所的“接处警大厅”，里面坐着三个“蹭凉客”。真是无孔不入啊。派出所可不是人们随便进出的地方。病急乱投医，我也灵机一动——蹭凉去！推开服务厅的玻璃门，大厅里两个警察，一个穿黑衣服的工作人员。正所谓“人饿不怕丑，鸡饿赶不走”，看到他们没有下逐客令的意思，我索性来到平时报案人的椅子旁边，厚着脸皮坐下。不久，第五位，第六位，第七位也鱼贯而入。有一位公然席地而坐。接处警大厅电话响了，是报警电话。立即从楼上哗啦啦下来七、八位警察。他们出去不一会又回来了，说是宿松路上有人打群架，已经散了。效率高啊！这时，一位领导说话了“你们这么坐在地上不像样。我们这里有摄像头，省公安厅都能看见，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哗啦啦，蹭凉客都知趣地站起来，包括很开始来的三位元老。我也站起来了，磨蹭着，没有急着走。偌大的大厅很后只剩下我和一对老夫妇。老女人站起来，又心有不甘地坐下来，老男人也坐下来，我也悻悻地坐下来。心里盘算着：不是叫坐在地下的人走吗？并没有叫我们走呀——并且从报案人的位子走到后面的一把椅子上，重重地坐下来癫痫的急救措施。心想，这回不点名叫我走就不走！
　　 看见我们没有走，外面的人又迅速回来了。有刚才出去的人，也有新来的。一位身体很好的大哥赤膊上阵。大哥不黑不白，不胖不瘦，虽然没有发达的肌肉疙瘩，但绝对没有肥胖臃肿。一位30多岁的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女孩初中生模样，已经发育成熟，俨然是她母亲的翻版；男孩可能小学毕业生的年纪，肥头大耳，也像母亲。啊！二胎，事实上早已经悄悄放开了，只是没有公开罢了。这年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凉风习习，我想入非非。一位抱着几个月大婴儿的小母亲也怯生生地进来了。小母亲二十来岁，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白白净净，手轻轻地拍着孩子，脚不停地原地走动，小宝贝不哭不闹。不一会，小母亲也席地而坐，并且手不停嘴不停哄孩子睡觉。一个男孩子哐当一声推门而入。紧接着是他的弟弟、爷爷奶奶大声嚷嚷着进来，大大咧咧地坐下。又一个男孩进来了，他的奶奶也嚷着进来了。大厅人满为患。小男孩则毫无顾忌地大声嚷嚷，甚至要爬上玻璃墙。服务大厅的电话铃不停地响，工作人员不止一次说，不要大声说话，电话听武汉治癫痫病专业医院不见。
　　 第二次出警，不久又回来了。刚才那个领导又大声说话了，“你们不要这样好不好？知道你们怕热，乘凉可以，但是不要吵，不要坐在地上！”一个浑身背着鼓鼓囊囊东西的老女人不管不顾地推门而入。老女人瘦瘦的，眼睛滴溜溜乱转，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衣服不破旧，甚至还有一点光鲜。胸前挂着一大串钥匙什么的，身子前后那两个鼓鼓囊囊的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天知道。白天在路上也看见了她，也是这副尊容。傻子的到来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说话的声音更大了。孩子们甚至爬玻璃门的格子。领导第三次说话，但是没有人听。领导发话：关掉空调！大门打开了，屋里冷风没有了。人们恋恋不舍地走了。傻子嘟嘟囔囔的，没有走。没有说话的我也没有走。哪里不热呢？一直等到外面一片欢腾——人们奔走相告“电来了！”我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