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没去乡下看望父亲了。可一连几天的雨,把人叨扰得不愿迈出大门半步,雨终于停了,迎来一个多云的日子,太阳躲在云后,懒得出来,天气倒也十分凉爽,正是出门的好日子。
今天正逢大路坪赶场,车多,因此不必急着赶很早那班车。到大路坪后换乘面的,大嫂与堂嫂来赶场,约好与我们一道回去。进入村道,四年前村道就已硬化,只是有点仄。路旁的房屋越来越多,鳞次栉比。今年雨水多,庄稼长得茂盛,地里生长的玉米,成片成片,杆高棒粗,根根茁壮,缨子黑了,要不了多久可以收割玉米棒,又是一个丰收的年成。路连着玉米地,玉米地连着树林,缠缠绵绵,到处都是,随路延伸着。这些年封山育林,树高林密,郁郁葱葱,它们比赛似的,争着拼命往上生长,一丛丛一簇簇,波浪一样。
我惊诧于这满眼的浓绿,绿得太过份了,绿得炫目,绿得嚣张。她在肆意扩张,简直无孔不入,连村庄都在绿的怀抱之中,掩映之下,甚至对漆树水库里清悠悠的水都不放过,非得染成绿色才能显示她的豪气和霸气,才称心如意。这儿成了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绿色成了绝对的主色调。“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绿树不仅仅在村边合,路边也是,我们在绿意盎然中穿行,在绿的海洋中徜徉。原来光秃秃的山荒芜的地,现在被树林、庄稼,被绿色装扮得如此美丽,分外妖娆。她如同一位着上绿色婚纱的新娘,引得我如此心动和侧目,我真想冲上去揽她入怀,我已情不自禁地爱上她,爱上这儿,留恋这儿。
我沉浸在绿的遐想之中,大嫂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大嫂说,二婶的孙子谟颖考上了一本,全家非常高兴,今天设宴请酒,就几个正亲戚和村里一些人,乐呵乐呵。我说这么好的事咋没告诉我们?大嫂解释说,二婶不想麻烦你们,这不正好赶上了,就参加呗。车随路高低起伏,绕来绕去,又如鸟儿展翅飞翔。我打开窗子,清风吹拂,甚是凉爽惬意,两眼忙着光顾窗外的风景,一路欣赏,一路惊讶,车一直开到父亲屋前。
一下车,就看见满满(很小的亲叔叔)家在父亲屋后盖房子,师傅们正忙碌着。满满也在,我走上前去与他们打个招呼,递支贵烟。我问满满,“进度挺快嘛。准备盖几层?”满满笑着说,“还盖几层?盖三层就行。”谦逊中又不乏些许得意。“还是有钱嘛!”我有点惊讶,满满这是第三次盖房了,嫌原来的房子位置不合意,觉得旧屋落伍了。“有什么钱噢。大家都盖了,再不盖了就根不上时势了,呵呵。”满满淡淡地说,笑了笑。
来到父亲屋前,在走廊上我与老婆坐在父亲对面,听他眉飞色舞地闲聊。刚落座不一会,堂五嫂带着她的小女儿(领养)走过来,向我们打听进城上学的事。她女儿今年十岁,读四年级,成绩不太好,打算送她进城上学,县城教学条件好,希望能提高成绩。五嫂求当教师的老婆帮忙打听一下,老婆说,“现在已放暑假,学校老师不在,要等到开学时才能打听。县城教学条件肯定要好得多,只是费用高,一期全部费用得五六千元。”五嫂说为了孩子的学习,贵就贵些。是啊,现在村里流行孩子进城上学,像赶时氅似的。
五嫂走了后,我笑着问父亲,“又看电视呢?看‘燕双鹰’还是‘薛仁贵’?”因为父亲对“燕双鹰”非常崇拜,对薛仁贵等古装剧很痴迷。父亲八十高龄了,修过森林铁路,当过“连长”,管过二百多号人,参加过党训班(非党人士),是重点培养对象;在村里当过组长,会计,是个种田能手,特别勤劳,健谈。这些故事父亲不知重复了多少遍,我小孩都能倒背如流,但我们还是当作*一次听,认认真真,饶有兴趣地听,不时真诚地笑笑,善意地夸张几句。父亲讲到高兴时,有点手舞足蹈。
父亲问起术儿今年考高中的事,我说还行,考进一中。其实父亲早就知道孙子中考的情况,明知故问,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但一说到侄子唐匀(二哥小孩),气就不打一处来。唐匀今年上初三,成绩差,没参加中考。“大的只晓得打牌,从来不管小孩学习,考高中连考场都不敢,读什么鬼书。”到了这个岁数父亲的爆脾气还如此火爆,不过也在情理之中,父亲对子孙们的学习一向比较重视,更何况堂孙谟颖考上一本,不甘落后。我说,“唐匀打算暑假后回校读书,留级再上初三,决心蛮大。再说二哥都做了姥爷了,还管多么多干啥。”“不管他,要贱一辈子。”父亲不以为然,愤愤地说。见父亲正在气头上,我们还是少说为佳。
到了大哥家,大哥不在,说是调解去了。大哥在村里当组长,平时要处理组里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嫂说那组长有什么当的,没个钱,人得罪不少。我好奇地问,给谁调解?大嫂说,二婶与堂哥两家因宅基地闹纠纷,以致两家不和。不到十一点,大哥回来了,脸上带着笑容,看来心情不错。我问大哥调解的事处理得如何,大哥说他出马还有解决不了的事,我笑说你就吹吧。
术儿与侄子唐敏(三哥的)一起来的,刚来时还觉得新鲜,一会就玩腻了,无聊起来。大哥说,俩人去帮忙放羊。俩人又来了兴趣,把羊从偏屋羊圈里牵出来,一共有五只羊,牵往屋端头的树林里。现在到处是树林,适合放羊。我问:村里养羊的多不多?哥说他是养得少的,几乎每户都养十几只,多的二十几只。现在羊肉价钱贵,一斤四十多元。我说发展养羊应该能行,承包一片树林,围起来圈养。哥说大家有这个想法,但缺乏资金、技术和羊的品种,本地羊肉质鲜美,但长得太慢,经济效益低,应引进好品种才行。目前只能从小做起,实行家庭养羊,积累经验,有了资金再扩大,不能小打小闹,要搞就得搞大点,成规模才能成气候,才能闯出一条致富路。哥看着眼前周围的茫茫树林,若有所思。
晌午了,突然传来优美动听的歌声,我很惊讶,是谁放流行歌曲,声音如此宏量。这么宏量的歌声,还是在刚流行录音机那些年,有人为了显摆,买个录音机把声音调得很大,十里八乡都能听到。后来彩色电视机流行后,录音机就落伍了,慢慢消声匿迹了,许多年没听到这么宏量的歌声了。我好奇地问哥,哥平淡地说,“是村里安的无线高音喇叭,每村都有,每天一到中午就放歌曲。”哥停顿了一会,“现要求农村实行‘五通’,即通电、通自来水、通水泥路、通电话和通有线电视,只剩下有线电视没通了。”哥对这些如数家珍。安上高音喇叭,村里有事不用挨家挨户去通知,在广播里一说就行,省事。平时或干活累了听听音乐,心情愉悦,消疲解乏,乐事一件。若在院中搬一把躺椅,在清晨或今晚,备一壶绿茶,躺在躺椅里看着四处青山绿水,满目青翠,听着音乐,吸着新鲜的空气,渴了呷一口绿茶,累了闭目养神。我想神仙的日子也不过如此,安逸,好安逸哦!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我们相聚在二婶家,二婶家高朋满座,喜气洋洋。考上大学请酒吃饭,这是村里值得庆幸的事,大家都愿来庆贺,也给自己家还在上学的孩子树个好榜样,让孩子感受这种喜庆气氛而深受鼓舞,从此能发奋学习。在席上我看到与二婶家闹纠纷的堂嫂也在,二婶握着堂嫂的手叽叽咕咕说过不停,笑容满面,看来两家和好如初。
午饭后,仍坐面的打道回府。我与司机同姓又同庚,他说他与我是小学同学,还说我当时成绩如何如何好,说得有鼻子有脸,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人家跑面的,能说会道,嘴大吃四方,他的话不能全信。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与他闲聊。在出村不远处,他指给看路边两处正在施工的地方,他说一处将盖三层楼的村养老院,一处是村卫生所,现在场地已平整完毕,正在打地基。我不禁感慨,村里的变化正日新月异,下次回来不知又变成什么样子了?我真不敢去想。
我说现在树长大了,树高林密,到处都是树林,郁郁葱葱,风景越来越美,比原来要强多少倍。他兴奋地说,*和个人投资几个亿,在梅树和漆树水库修建旅游度假村,将水库连成片,修建娱乐、酒店、宾馆以及进村公路改造等,计划五年完工,建成后会带动周边农村经济的发展,现已破土动工,正干得如火如荼。说到激动处,吐沫四溅,声音宏量,凝视前方,好像前面就是康庄大道,正畅想美好的未来。我不得不提醒他集中精力,注意行车安全。其实我为这儿美好的未来而倍感欣慰。
坐在车上,看着往后倒退的风景,让我感慨万千,仿佛又听到高音嗽叭飘来的动听的歌声。其实,现在农村处处都飘来悠扬动听的歌声,一个接着一个,四处回荡。听着听着,我迷迷糊糊睡觉了,进入了梦乡,梦见自己驱车来水库的旅游度假村,旅游度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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