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的时候都快十一点半了。
温隐闭着眼靠在座位上,一只手搭在肚子上,额角全是冷汗。
我绕到副驾驶外面拉开门,推了推他:“自己能走吗?”
他估计真是疼得狠了,好半天才睁开眼点了点头。下车的时候他晃了一下,差点儿大头朝下栽地上,我手忙脚乱搂住了他腰:“哎!你倒是慢点儿啊!”
“疼……”
我急得满头大汗,他挺重的,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人扶下来。他挺自觉地把一条胳膊搭到了我肩上,半个身子都靠了过来。
“你站好了行吗?这样儿怎么进去啊!”我指了指三十米开外的急诊,大半夜的,院子里连个保安都看不见,想找个人帮忙都没办法。
他往起直了直腰,把胳膊收了回去,抬脚就自己往前走。治疗癫痫病的药物有哪些我的手还搂在他腰上,这么一带,差点儿摔倒了。
我气急败坏地追上去把他胳膊揪过来重新搭回我肩上,扶着他往急诊走:“看来疼得不够厉害啊,还有力气耍小性子呢。”
好不容易进了急诊,我俩都出了一身汗,我是累的,他是疼的。
内科就一个年轻大夫在,温隐脸色发白,大夫吓了一跳,和我一起扶着他躺到了床上:“腹痛多久了?”
温隐哼了一声,没回答。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反正从家过来花了半个小时,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疼的,但应该不超过两个小时。”
医生开了单子让我带他去拍片子:“很有可能是胃穿孔,想吐吗?”
温隐不耐烦地摇了摇头,“疼……”
拍片子还挺快,不过也等了小半个小时,温隐已经疼到神志不清了。抓着我的手一个劲儿哼哼。
之前的医生看了下片子:“胃穿孔,还好没引起腹膜炎,住院吧。上海治疗癫痫的医院在哪里”
温隐被安排到了一间三人病房,等我办好住院手续进来,他已经睡着了。右手上打着点滴,还插了胃管儿。
正在抽血的护士见我进来指了指墙上的医嘱:“这几天都禁食啊,水也不能喝。”
开了一天车的疲倦和之前的焦灼紧张在这会儿全涌了上来,我抓了把椅子过来,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想必还疼得厉害,他睡着了也拧着眉。
我有点儿过意不去,一定是那碗泡面惹得祸。医生刚才说这身体本来就有很严重的胃溃疡,以后绝对不可以暴饮暴食。
我摸了摸他搭在床边的手,冰凉。
这会儿人睡着了,我分不清到底是哪一个主宰着这身体,可无论怎样,这个身体都是兰让的。他躺在这儿,也是因为我迁怒于温隐,却忽略了兰让,他才会受这么大的罪。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液体很多,一直到两点多才输完,我撑开陪床,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早上是被人摇醒的。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还有点儿分不清楚自己在哪里。看到蓝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我一下子蹦了起来。陪床就是简单的折叠椅,发出刺耳的声音。
床上那人靠着床头半坐着,因为插了胃管儿,脸色有点发青,胡子一晚上竟然长了出来,我想起来昨晚走得匆忙,什么都没带。
我摸了下嘴角,没有口水,才开口问他:“怎么了?还疼吗?”
“你在这儿守了一夜?”
我有点失望,本以为兰让可能睡一觉能换回来,虽然会受点儿胃疼的苦,可总比不见天日的强。
他嗤笑了一声:“失望了?以为我是兰让?”
我噢了一声,谅他是个病人不愿意多计较:“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医生说你这几天不能吃喝,一会儿查完房还要输液。”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扎着的留置针,拨弄了一下鼻子里的胃管儿:“这什么东西?我快憋死了。”
我绕到床那边检查了一下抽出来的东西,流出来不少,颜色看着挺恶心的。我一边拧管子一边说:“胃管儿,帮你把胃里头的东西抽出来,然后有利于穿孔恢复。”
他脖子一扭,管子跟着他动了一下,我赶紧抓好装了不明物体的塑料壶:“你别乱动!”
“憋死了!”
说完他就动手去拔鼻子里的管子,吓得我赶紧一把抓住了他:“你干嘛啊?拔了一会儿还得插呢!”
他垂着眼皮看着我抓住他手腕的手,一脸嫌弃:“你手脏死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松了手,拎了壶往厕所走:“温隐,你爱拔拔去!疼死你算了!”
等我收拾好了,发现他已经躺平了,管子还在鼻子里插着,我松了口气。哎,这小孩儿脾气真是没治了。
重新把壶安上去,我又跑厕所洗了次手。
这会儿才六点多,医生查房还得一会儿,我想出去吃点儿东西。
我走过去低头问他,“你还有事吗?”
他猛地睁开眼:“你要走?”
我被他眼底的失望伤心震惊不甘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吓了一跳,张了张嘴竟然没说出话来。
温隐哟,你好歹是堂堂什么什么神,就那么喜欢那个丫鬟啊?
想到这里我就有点儿心软,又往下弯了弯腰,很认真地看着他:“你要觉得难受,不行就把兰让换回来吧?”
他眯了眯眼睛,笑了:“想得美。”
我气急,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两个人对视了半天,用目光把对方元神嚼碎了一万次,我终于败下阵来:不管换不换,心疼的都是我。
我扭头就往外走,气死我了,气得我都饿了。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终于出声:“陆艺!”
我回头恶狠狠盯着他:“干嘛!”
他脸好像红了:“我想上厕所!”
另外两张床上的病人也已经睡醒了,其中一位看着年龄跟我差不多,终于忍不住笑了:“插了胃管不方便,姑娘你快帮帮他呗。”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
我手搭在门把手上,扭头把温隐上下打量了一遍,末了拉开了门:“你是胃穿孔,又不是腿穿孔,自己上去!”
在门口吃了一碗馄饨一笼包子,我觉得自己终于复活了。摸了摸鼓起来的肚子,我慢条斯理结了账,慢条斯理往回走。
楼道里这会儿人多了起来,大部分江苏治疗癫痫专业医院哪家比较好是家属出去买早点,还有就是护士啊保洁啊来来回回地走动。
我正要推门,然后门就被人从里边儿拉开了。
小护士端着放了酒精棉棒的不锈钢盘子,看到我皱起了眉:“你这家属怎么回事儿啊?病人想上厕所你也不说帮一把,胃管儿都扯掉了!还得重新插!当我们每天闲的很啊!”
我被她骂的目瞪口呆,朝里一看,就瞅见了坐在床边的温隐。胃管儿估计是重新插好了,他很享受地听着护士骂我,笑得一脸得意。
我低声下气道了歉,走到床边压低声音问他:“你故意的是不是?”
他弹了弹管子:“我又不是有病,是它自己掉出来了。”
我想起来之前他自己拔了一下,磨了磨牙:“你老实点儿行不行啊?你想一直在这儿住着啊,舒坦啊……”
他没有接茬,反而问我:“家属是什么意思?”
癫痫应该如何治我懒得理他,拎着刚在超市买的洗漱的东西去了卫生间,拧了把毛巾准备给他擦擦脸。
出来的时候正听见隔壁那小伙儿给他解释:“家属你都不知道啊?家属就是家里人啊,媳妇儿啊,老婆啊,女朋友什么的。”
我走过去瞪了那小伙子一眼:“怎么不说还有妈?”
小伙子一愣:“啊,你肯定不是他妈啊,我这么解释不是好理解吗?”
温隐却笑得很开心:“那和内人,娘子是一个意思,我喜欢这个词儿。”
我把毛巾糊在他脸上胡乱擦着:“闭嘴吧您呐,你记住了啊,在你这儿,家属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妈!儿子,记住了,我是你妈,你亲妈!”